2016年5月6日 星期五

【夜魔俠】第二季,英雄是什麼?



(影評含雷)



  【聶隱娘】的主題很顯然,「殺與不殺」,殺是因為理,不殺因為人情。【夜魔俠】正好相反,不殺是因為理,殺是因為人情。第二季擴展到「殺與不殺」的這個討論不完的千古議題,上一季金霸王無論好壞看不順眼都殺,自然成為一代奸角。然而新角色制裁者法蘭克,是以暴制暴的專家,他專殺壞人,殺的對不對不好說,但肯定和夜魔俠活捉理念徹徹底底不同。

  第二季主要描述的線有兩條,第一條是夜魔俠和制裁者的對峙,追查制裁者全家被殺的真相。第二條是夜魔俠和幻影殺手艾麗卡合力對抗手合會的野心。第二條主線從中間才開始切入,兩條主線除了時間點同時並進外,並無太大直接關聯,反而分散了劇情核心,以致整部影集比起第一季略少了力道和驚艷。

  制裁者是一名悲劇角色,全家被殺而近乎自暴自棄地向黑幫尋仇,視法律為無物,認為罪犯不殺只是放虎歸山,成為一名正道反派都容不下的反英雄。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樓頂夜魔俠和制裁者的一場辯論,夜魔俠認為「人都有希望」不該濫殺,制裁者抓了一名罪犯,綁住夜魔俠塞給他一把槍,持槍抵著罪犯的頭對夜魔俠說,「殺了我,否則我殺了他。」

  再多嘴舌也比不上一個抉擇,這個安排堪稱一絕。同時也戳中了夜魔俠的死角,如果有一天必須殺人來救人,該不該殺?要是有一天你放過的罪犯再度殺人,該不該放?夜魔俠抗議,這是什麼選擇,無論怎樣都會背上一條人命。制裁者說,這就是他每次殺人時的選擇。

  夜魔俠最終還是沒有開槍,罪犯死了。後來他得知上一季他打倒的金霸王在監獄裡作威作福,甚至打造了自己的小王國後,他非常震驚、憤怒、挫敗。法律是夜魔俠的武器,然而這世界終究有法律約束不了的人,他內心混亂,終於捨棄律師身分,打算全心全意扮演夜魔俠。在船上與制裁者追捕「鐵匠」時,動搖的夜魔俠對制裁者甚至說出了「或許就這一次就用你的方法」。

  你若跨過了界線到我這邊來,你就再也回不去了。制裁者這樣回應。

  夜魔俠的舊日愛人艾麗卡支持他的正義,卻也忍不住享受殺人和復仇的快感。她介於夜魔俠和制裁者之間,猶豫不決,始終在尋找自己的定位。不像夜魔俠和制裁者,她更像一般人,沒有什麼崇高的理念或執念,只想單純待在心愛的人身邊。
  
  殺與不殺,怎樣才算英雄?

  凱倫在最後寫了一篇報導,英雄是什麼?那是編導提出的最終解答,一直想辦法在這個世界生存下來的人,就是英雄。就算每個人都用自己的方式執行心中的正義,甚至罔顧他人性命。但這就是你的世界,無論貧富貴賤你都屬於這個世界,不是你選擇了這個世界,而是這個世界選擇了你。
  
  英雄不是什麼理念或口號,拿起鏡子仔細看看最真實的你,其實每個人都是英雄。


  攤開世界的歷史,羅賓漢、廖添丁,其實類似的問題屢見不鮮。本片宛如一場小型的英雄內戰,針對義警間不同作風進行探討。夜魔俠最初認為制裁者只是無可救藥的正義魔人,最後對他的方式妥協。制裁者視夜魔俠為一個不敢下手的雞婆鬼,最後也與夜魔俠並肩作戰。雙方的堅持都獲得了某種程度的妥協,沒有什麼解答,因為殺與不殺本來就不是一個問題,它是一個訊息,透露了你是什麼樣的人,還有未來你要成為什麼樣的人。

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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