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你問我,一路爬到海拔3607公尺是什麼感覺,那就好像從台北101的外圍攀爬,一路從一樓爬到頂樓。有炙熱的陽光,很強的風,高聳的峭壁,還有不小心踩到的鬆動石塊。
這種鬼地方,唯一能做的只有想辦法支持著不摔下去。
我發誓這輩子絕對忘不了奇萊山上魔鬼的12小時,12小時,我可以一路睡睡到自然醒,或是在北投公園抓神奇寶貝一整天。但我們卻在凌晨三點半徹夜攀爬樹根,連攻北峰和主峰,行走將近20公里(差不多20座捷運站距離)。
我是所有人當中的無敵菜鳥,台灣高山幾乎沒什麼經驗,每到上坡簡直要我的命,後半段的山路幾乎是靠意志力驅動雙腳雙手死撐活撐,衣服混著熱氣黏在皮膚上,要多濕有多濕。我喘氣喘得好像快斷氣似的,只差沒叫救護車送急診室。
當第三天我們返回原點,回頭看那座遙遠、像是剪影的山,連自己都嚇到。
「屁咧,我竟然曾經爬到那個東西的頂端過。」
我好像做了一場夢。
這種感覺就好像你爬進風景明信片裡的山頂一樣,一點也不真實。但岩石和泥土的觸感,就算離開了,也還殘留在你的腳底和血液中,永遠淡不了。
就算看起來遠的不可能的山頂,也能登上去。就好像人生想要什麼,別怕,做就對了。
這是一堂無敵寶貴的課程。
很高興認識你,黑色奇萊。